法布雷病：可以确切诊断治疗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肾内科 王朝晖 陈楠

名医档案

陈楠

    医学博士，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肾内科科主任，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曾任中华医学会肾脏病学会副主任委员，现为中国医师协会肾脏病分会副会长，上海肾脏病学会主任委员，中华医学会肾脏病学会常委，上海医学会罕见病分会委员，获国家和上海市科技进步奖十余次。

王朝晖

    医学博士，副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任职于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肾内科，主攻遗传性肾脏疾病的临床诊治。

病例

    小刘今年21岁，生长在一个小县城。从11岁起，他就感觉各种异常：四肢远端的指间关节会发作性发白、变凉、疼痛，可自行缓解；有时候头剧烈疼痛，持续约数分钟；有时候发低烧，可自行消退；有时候血压升高，最高曾达190/100mmHg。

    家长带着他辗转就诊于省城、北京、上海多家医院，一度被诊断为神经症。然而做了免疫指标、内分泌性高血压相关检查，颈动脉、腹部动脉CTA及全身PET等检查，均未见异常，各种对症治疗也宣告无效。

    2010年，患者因尿中出现泡沫，来瑞金医院就诊，当时血肌酐已达238μmol/L，肾小球滤过率为 34.69ml/min，肾活检电镜可见斑马小体，提示患者为法布雷病。进一步进行α-半乳糖苷酶检测，提示酶活性降低。询问家族史，得知患者母亲以及两个阿姨曾经有过四肢肢端疼痛发作史。瑞金医院肾内科的两位医生曾去小刘家乡走访，对他们家族并进行血液检查，结果显示患者的四姨α-半乳糖苷酶活性亦降低，结合曾经有过的肢端疼痛症状，可以判断为携带致病基因的女性法布雷病患者。

病因

    从发病到被明确诊断，小刘的疾病被误诊8年，确实很令人遗憾。但不可否认的是，像法布雷病这样的罕见病，临床表现多种多样，一直以来普通医生的认知不是很充分，检测手段也很匮乏。

    随着我国医疗水平的提高，罕见病的诊治水平也不断发展，对法布雷病的认识不断深入。近10年来，瑞金医院肾内科已经诊断了47个家系，迄今在世的患者有100余位，遍布全国多个省市。

    法布雷病是一种X染色体伴性遗传的溶酶体贮积病，因为α-半乳糖苷酶A基因发生突变，导致该酶活性部分或全部丧失，不能代谢的物质在人体各组织器官沉积，会侵犯心脏、肾脏、胰腺、皮肤、神经、肺等多个部位。一般来说，男性患者病情较为严重，常在中青年期就死于尿毒症或心脑血管疾病。据国外报道，此病在男性中的发病率约为1/40000，国内尚无相关统计。

诊断

    法布雷病的临床症状多种多样。患者可能出现额部隆起和嘴唇增厚；从儿童期开始，会发生肢端间歇性疼痛，在青春期后会减轻；自幼少汗无汗，对冷、热、运动不能耐受；会发生短暂的脑缺血症状，有血尿、蛋白尿甚至肾功能衰竭；皮疹可出现在生殖器、臀部、大腿内侧和背部等处，并可随病情发展而扩展；心脏病变表现为心室肥厚、心脏扩大、心脏瓣膜病变、心律失常和传导异常等。

    可从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确认是否患上法布雷病：

    1、家族史询问。如果家族中发现有类似症状的患者，且符合X染色体伴性遗传方式，那么需要进一步明确检查来确诊或排除；

    2、 α-GalA酶活性检测。只要抽取少量静脉血，就可以检查α-GalA酶活性，男性患者酶活性会明显低下，女性患者由于具有两条X染色体，所以部分患者酶活性可能在正常范围；

    3、病理检查。肾脏、皮肤、心肌或神经组织等部位活检可以发现髓样小体，这是法布雷病的特征性病理表现。

    4、基因检测。可在基因水平上明确突变的存在，为最终诊断提供依据。

治疗

    以往，法布雷病的治疗仅仅局限在对症治疗，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近年来，国外开始酶替代治疗，能有效减轻患者各方面的不适症状，有效保护肾功能和心功能，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

    我国目前已发现的罕见病有5781种，八成左右由遗传引起，可治的仅1%，幸运的是，法布雷病属于有特效治疗药物的那1%疾病。虽然特效药物尚未被批准进入我国，但有关各方都在为此而努力。目前上海已有12种罕见病可获得部分医疗保险报销和基金互助，并确定3家医院为这12种罕见病的定点诊治单位，其中瑞金医院肾内科为诊治法布雷病的主要科室。

    从发病率来说，法布雷病是罕见病，但随着诊治水平的不断提高，法布雷病也可以得到确切诊断和治疗。另外，法布雷病虽然属于遗传病，但遗传咨询和产前诊断的开展，这种病也是可防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