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关心过我。”来自广州热心人的帮助,让年仅21岁却已流浪10多年的刘鑫哽咽。
去年年底,他身患重症,腹部积液,肿胀形同“怀孕”,独自流落于广州市人民南路的他在剧痛难忍时只能蹲在街边哭泣。而今,在媒体、公益组织和很多好心人的帮助下,他找回曾经收留他的拉面馆老板,入院接受治疗使病情得到控制,并开始寻找多年前在贵州老家失散的亲人。
流落街头的“怀孕”男孩
2011年底,入冬的人民南路街头,一个腹大如鼓的“怀孕”男孩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他的身高仅1.5米左右,四肢瘦弱,而肚子却胀得老大。路人指着他的肚子问:你是不是“怀孕”了?他会眼眶通红地向别人解释说:“是得病了。”
他的嘴唇乌青,一看就是病状。一年前,他在路边晕倒,被警察送入医院,经检查患有肝腹水和心包炎。
被媒体记者和义工发现时,他的生命已岌岌可危。
街坊们说,在如此窘境之中,他仍然很顽强,从不贪取别人的帮助。有时候在附近唱K的老板、外国人会给他塞钱,但他最多取十元、八元零钱,对百元大钞则不接受。
那时,他是人民南路众多流浪者中间的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何以流落至此。有人问起,他会告诉别人自己来自贵州,小时候被妈妈抛弃,独自从贵州安顺扒火车来到广州,现在已经21岁了。他给自己取名叫“刘鑫”,“三个金的鑫。”
被好心的拉面馆老板收留
今年春节前,白云区人和镇一家兰州拉面馆的老板从报纸上看到刘鑫的照片,大惊失色:这不就是一年多以前,从自己亲戚家的拉面馆不辞而别的那个小伙计刘鑫吗?
没错,正是他。2008年,刘鑫在白云区太和镇流浪,靠捡垃圾为生。有时候他会去附近一家拉面馆里收垃圾,也在那里吃面,久而久之便跟拉面馆的老板马师傅认识了。
马师傅见他可怜,但又不去跟那些小混混同流合污,靠自己捡垃圾能卖多少钱就多少钱卖,跟自己的儿子也交上了朋友,便主动将他收留下来,在自己店里做伙计打下手,与自己的儿子同吃同住。
通过媒体,马师傅重新和刘鑫联系上,这才得知,他是因为自己生病怕连累老板一家才选择不辞而别。在最绝望的时候,他也曾回到太和镇,绕着拉面馆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进门。“不想给他们带来麻烦,毕竟是做饮食的。”刘鑫淡淡地说。
希望以“预支工钱”名义借钱治病
在媒体报道下,启智志愿服务队跟进,廖冰兄基金会介入,热心市民捐款逾2万元,省中医院也收治了他,现在刘鑫的病情已通过药物得到控制,他的“大肚子”也消退了许多。
他的主治医生黄大夫告诉记者,刘鑫的病情目前只能继续用药物治疗,“手术并不是迫切的,且有风险,遗留问题会不少。”并且,前期筹集的2万多元捐款已快用光,接下来的治疗费用可能还需要5万到6万元。
刘鑫说,他并不想只是接受别人的捐款,而是希望以“预支工钱”的名义借钱治病,病好以后再替捐款人打工偿还。对于帮助过他的好心人,刘鑫很歉疚:“现在想报答他们也不行,说什么也没用。”但有病在身,没有户口,找工作对他来说很难。
此外,刘鑫还希望找回失散的亲人。他回忆自己父亲是贵州省贵阳市朱昌人,但他从未见过,母亲叫张敏,属马,今年应该是45岁。在他八九岁时,曾跟随母亲改嫁至贵州毕节市织金县,在实兴小学就读过两年书,那时他使用的是“陈”姓。
通过廖冰兄基金会义工冯先生的联络,贵州爱心纳雍的志愿者们已经开始为他在贵州寻亲。现在收留刘鑫的拉面馆马老板则对他说:“等你把病治好,就算找不到亲人也没关系,我们带你回伊犁。”
南方日报记者 赵新星
实习生 古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