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免费接诊的潍坊实践

□本报记者 闫 龑□ 

　　急救车接诊全程免费，这样实实在在的惠民实事，在山东省潍坊市实现了。听到这一消息，有人不相信：真有这样的好事？消耗掉的出车成本由谁填补？接诊发生的费用从哪里出？是医院贴付？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把费用算在治疗费里？

　　近日，记者来到潍坊市，对该市“120”急救接诊的“免费之旅”一探究竟。

　　一天至少免费出车300趟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指挥中心，请讲！”

　　“您在哪里？病人什么情况？好的，您稍等，车马上就到。”

　　在潍坊市卫生局“120”指挥中心，这样的电话每天要受理300余次，一天接电话的数量超过2000次。调度员刘凯丽说：“接警后，我们按照就近、就急、就病人意愿的原则进行处理。比如刚才一位呼叫的病人指名要去高密市人民医院，我们就跟那边联系派车。无论是在县市区还是在潍坊城区，只要不是远距离跨区接诊，急救车出车都是免费的，每天至少免费接诊300余趟。”

　　“如果按照1公里3块钱、每次出车最少1公里计算，每天共计也要为患者节省1000块钱，一年下来将近4万块钱。”一位急救医生告诉记者，实际上，一般情况下一趟车跑下来的成本，差不多要百八十块钱。

　　这名急救医生说：“我们的急救原则是急救半径不超过5公里，只有到城区和市郊、下属县市之间的出车，或者患者自选跨片就医，才按照规定收取车费，而且只收取单程费用。”

　　既然有免费接诊，会不会有人恶意拨打骚扰电话或“空跑现象”增加呢？该市“120”指挥中心主任张善绘说，急救车出诊免费后，会遇到恶意骚扰电话和“空跑现象”。一般急救车空跑率占到总比例的15%左右，恶意骚扰电话占接警电话的10%。

　　出车接诊费用由医院承担

　　接诊免费涉及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笔钱谁来买单？

　　张善绘告诉记者，潍坊市政府每年投入“120”指挥中心30万元左右，包括人员工资和正常的办公经费等。急救网络中覆盖的急救车和医生等资源分布在各医院，急救车的维修、养护、汽油以及人员工资、福利、补贴等费用由医院来承担。

　　记者在潍坊市第二人民医院看到，与部分省市的急救模式和医院科室设置不同，该院的院前急救科招牌非常醒目。该院院前急救科医生曹钦珂告诉记者，第二医院院前急救科有3台急救车，每辆车一医一护一司机。车上还配备了担架、担架车、简易呼吸机、氧气泵等，再加上人头的费用，一年下来怎么着也得百八十万元。

　　接诊免费体现双赢

　　政府承担了指挥中心的费用，而医院对于这笔急救费用以及延伸的养护费用要自我消化，难免有人担心：免费出车接诊病人的费用，医院会不会把它算在治疗费里呢？潍坊“120”急救中心副主任魏芳介绍说，医院的医疗收费都有相应的标准，而且遵循公开透明的原则，一旦发现胡乱用药和高收费现象，卫生局将及时进行查处。

　　一位院长说：“潍坊市的大医院在水平、技术等方面差别并不大，同质化竞争十分激烈，过去曾发生过抢病人的现象。医院之所以愿意负担这笔费用，首先是能开展急救业务代表了一个医院的急救水平，另外，医院也获得了相应病源。对于医院和病人来说，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政府为接诊买单尚待时日

　　张善绘说，目前潍坊的这种模式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管理上的漏洞，如急救车和人员都在医院，出车是否及时？车上的配备是否标准？尽管我们设立了监督考核制度，但仍很难严格控制。如果实行车辆配备、人员、指挥调度三位一体，更方便管理。“因此，我们期待急救车与医院剥离的模式，就是把所有医院的急救车辆和人员剥离出来，交由‘120’统一协调调度，只在医院里面设置急诊科室。”

　　那么急救车接诊免费能否推开呢？急救专家、北京急救中心主任张永利表示，潍坊的模式有特殊性，如果在别的地方实行免费接诊就要看条件是否成熟。首先是急救车和急救人员是否充足。在国外，每两万人口有一辆急救车，配备相应的急救员。而在我国，5万人拥有一辆急救车。院前急救医生与急救网络建设也不匹配。

　　其次，急救没有立法，资金没有保障。一些发达国家的急救车接诊是免费的，其实费用转由保险公司支付。我国如果能把这笔费用纳入医保报销范围就能够解决免费问题。但如果靠政府投入，政府拿不出这么多钱。

　　“在一些大城市，医院种类多、数量多，如果全局调控的话，急救中心很可能会出现指挥不动的现象。”一名急救专家说。

　　张善绘说，他们在探索免费急救模式上也遇到了一些困难，比如财政支持问题。“‘120’出车出诊免费最终应该由财政出资补贴，只有这样才能达到长久便民的目的。”

　　北京急救中心急救专家罗怡说，新医改方案征求意见稿中提到，将全面加强公共卫生服务体系建设，建立健全应急救治、卫生监督等专业公共卫生服务网络，建立分工明确、信息互通、资源共享、协调互动的公共卫生服务体系。但是如何实施还没有具体的政策。潍坊市实行的“120”免费接诊服务，是一个积极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