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亏更像公立医院破坏公平博弈的手段

最近，新医改方案征求意见已经结束。而被称为“医改核心”的公立医院改革也已破题:广东计划在深圳、韶关、湛江三地先行试点，逐步取消目前医院15%%的药品收入加成。对此，公立医院深恐陷入巨亏。（11月19日《21世纪经济报道》）

尽管说，作为一项涉及民生的系统性工程，中国医改以公益性为最大诉求，但是，这种公益性的实现，肯定不是基于对某个特定利益主体的剥夺之上；恰恰相反，只有诸如患者、医院、政府等各方面利益都能处于平衡之境，医改的公益性才能获得健康的生长之路。

这本身就意味着，医改从来也没有指望让公立医院陷入“巨亏”，巨亏的公立医院也承担不起医改的公益民生之大任。问题是，现在医改刚进入开闸试水阶段，就遇到了尴尬——— 面对公立医院15%%的药品收入加成将被取消的命运，“巨亏”的哭穷就已经响起。这种声音，本身就有着值得沉吟玩味的深度——— 当医改真正触动特定集团的利益时，深懂“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的垄断利益集团，立即会习惯性地“挟亏损以求利益”。哭穷，是一种阻挡，也是一种索取。

其实，这个关于“巨亏”的哭穷声，实在来得太早。且不去说，此时只是进入试点阶段，结果还有待验证。就是回过头来再算算旧账，恐怕那些医院也应该有无地自容的感觉。那些公立医院的药品收入加成真的都是15%%吗？在“以药养医”的语境下，在“大处方”获得高回扣的诱惑下，在普通患者对药品缺乏专业知识的背景下，在药价信息缺乏透明公开的情况下，到底有多少医院受诱于利益，违反规定来提高收入加成呢？这实际上到现在仍然是一本糊涂账——— 即便就是那些医院都很“本分”与“规矩”，只是收取了15%%的药品收入加成，这本身也是一笔暴利。

诚然，走向公益性的医改，不是要让医院巨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医疗暴利的现实，就不需要通过经济手段来进行平衡了。即便是因为取消目前医院15%%的药品收入加成，对医疗设施与人力配置会产生影响，会影响对医疗卫生的附加值，但是，这些完全可以通过合理的成本核算，以公共财政进行补给，而不应该为医院提供更大的牟利空间。由此，医改从纸面走进生活，不但要对不合理的药品收入加成进行取消，还要防止医院通过提高诊治费，通过抬高医疗服务价格，来“拆东墙补西墙”。否则的话，最终还只是加大患者负担，使医改的公益性成为一句空话。

不论是哪一种改革，在步入深水区之后，利益博弈都会呈现多样化与复杂化。医改同样如此，这一点，在征求意见阶段就曾得到无数次的印证。现在，当触及公立医院的利益时，未来“巨亏”的图景立即呈现在公众面前，而这个行业在相关问题上存在的种种积弊却被泰然地放置一边，就实际而言只是在传递着这样的一个现实信号，那就是相关利益主体在想方设法保住既得利益。所谓的巨亏，只不过是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的“遮羞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