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有国际大背景 记者:每年国际上能够产生的研究成果不计其数,更何况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以下简称诺奖)需要从以往几十年的科研成果中评选出来,为什么这几项研究最终会脱颖而出呢? 王拥军:今年的诺奖能够颁发给他们和目前国际上的大背景是密不可分的。近年欧洲和美国分别启动了他们的人类脑计划,有人提出对人类大脑的研发是人类重大科学计划的第四大工程。此前的三大工程分别是制造了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帮人类登上月球的阿波罗工程,还有人类基因组工程。可见在今年乃至今后若干年,对于人类大脑的研究将不止是医学领域,而是整个科学领域的研发重点。因此,神经科学领域的研究必然更容易被关注。 在过去几十年间人们都在尝试揭开脑细胞和功能的结构基础,这也是美国脑计划九大任务中最主要的任务。此次获得诺奖的研究中最独到的地方就是发现网格细胞,并且揭示了这种细胞的具体功能。尽管在人的大脑中有上百亿个细胞,这项研究成果离我们了解大脑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它依然是一项将脑功能和具体脑细胞直接关联的高水平研究,并且对于今后的研究也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中国脑计划正酝酿 记者:既然脑计划这么重要,我们国家有没有相关的计划? 王拥军:中国的脑计划已经酝酿了很久,应该很快就会启动。中国的脑计划预计涉及三个部分,分别是发现脑、开发脑和保护脑。发现脑或者叫认识脑,就是希望通过研究深入了解脑功能。这一部分和美国的脑计划内容类似,毕竟人类大脑对于我们来说太神秘了,谁都希望能了解它。开发脑是国家教育机构非常感兴趣并积极推进的部分,目的是通过研究寻找让学习更科学化的方法,另外人工智能化研究也是其中的重要部分。保护脑,就是保护脑功能。由于很多脑功能无法制作出动物模型,比如情感障碍等,因此患者是研究脑功能最好的模型。中国有丰富的脑疾病病源,因此这一部分是我国学者最热衷的。 相对于欧美脑计划,中国的脑计划更为全面,对于它们是很重要的补充,当然这对我们提出的挑战也更艰巨。 评价科研需换思路 记者:看来我国学者已经开始加入到脑计划研究的竞争中,该怎样才能做得更好呢? 王拥军:在今年两院院士大会上,习近平主席说:“不能总是用别人的昨天来装扮自己的明天。不能总是指望依赖他人的科技成果来提高自己的科技水平,更不能做其他国家的技术附庸,永远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非走自主创新道路不可。”事实上,在神经科学领域,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创新。 中国的基础研究单从神经科学来看,整个架构已经足够大了。同时,中国神经科的基础研究起步很早,至今也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但和所有科学研究一样,我们原创的研究比较少。因此,在今后我们需要提高创新性,这不仅需要研究者自身的努力,也需要建立更好的科研机制。 如何营造一个更符合科学研究发展规律的管理和考评机制势在必行,宽松的创新机制能给科学家更大的空间发挥想象力,不唯发表文章影响因子和标志性成果的短视考评原则才可以使科学家按照科学发现的规律、而不是短期考评的指挥棒转。今年诺贝尔奖相关论文就不是发表在所谓的顶级杂志上,宽松的环境才能让此次获得诺奖的英国学者奥基夫“对什么感兴趣就做什么”。现在中国也在摸索适合我们的研究机制,我们相信更为鼓励创新和科学家主管能动性的机制将会逐渐形成。类似北京生命科学院的管理机制将会在更大的范围推广和应用。科研机制发生变化后,就有可能激发研究者的创新性,进而在未来改变我们原创研究少的境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