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音乐激发生命的动力

汶川地震发生后的五年，音乐一直陪伴着北川中学的学生们，给他们的心灵以慰藉。
 
■本报记者 陆琦
 
“北川，北川，书声琅琅；美丽校园，我们梦开始的地方。”5月13日晚上，北川中学紫荆礼堂响起嘹亮的歌声。学生们大声唱着他们的校歌《北川中学之歌》，脸上写满了自信、乐观与感恩。
 
其实，汶川地震发生后的这五年，音乐一直陪伴着北川中学的学生们，给他们的心灵以慰藉，并激发出他们生命的动力。
 
一曲《回家》打开心扉
 
5年前，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周世斌带领心理救援团队初到北川时，北川中学的学生们“家园和校园都没了，剩下的只有痛苦哀伤”。
 
劫后余生的孩子如惊弓之鸟，沉默不语成了常态。当周世斌走到第一个帐篷里和孩子们问好时，他们最初的反应都是不冷不热。不过，一听说这些老师是搞音乐的，有个叫刘波的男生就问周世斌会不会吹萨克斯，他想听《回家》。
 
周世斌吹响了萨克斯，夜晚，震区上空回荡起悠扬清亮的乐声。刘波把头枕在胳膊上，静静地听着，然后闭着眼笑了。
 
周世斌坚信：音乐的作用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肯定是独特的。于是，他带领音乐治疗团队，以北川中学学生暂住的几十顶抗震帐篷为工作空间，通过接受式、再创造式、即兴创造式、即兴演奏等方法，开展了紧急的音乐治疗工作。
 
“两周时间，我们走访了很多帐篷。每个帐篷的孩子都会点《回家》这首曲子。孩子们说，我们没家了，我们想回家。”如今说起来，周世斌的眼中还闪烁着泪光。
 
轮椅上弹唱《我和你》
 
北川中学里，几十个伤残学生是地震最直接的身心受害者。更为严重的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可能就此萎靡不振。
 
如何对这个特殊的群体进行心理救助？周世斌冒出了成立轮椅吉他队的想法。
 
在音乐治疗中，吉他是功能性乐器，容易入门、张扬个性，可以自弹自唱、抒发心意。周世斌希望孩子们通过学习吉他转移注意力，同时希望登台弹唱能帮助他们重新树立信心，找回生命中的亮点。
 
轮椅吉他队收了15名学生，他们大部分之前没摸过吉他。周世斌在2008年国庆节组织了一次文艺汇演，给吉他队定的演出曲目是《我和你》。经过一个月的启蒙训练，当孩子们坐在轮椅上抱着吉他弹唱时，虽然演奏的技巧还很稚嫩，但很多听众都哭了。
 
刘敏是轮椅吉他队的一员，如今已是四川大学法学系大二学生。看到亭亭玉立的她，很难将其与当年坐在轮椅上那个羞涩的小姑娘联系起来。“我对吉他特别感兴趣，虽然弹得不够好。”刘敏特别爱笑，“现在纯粹自娱自乐，弹唱时可以把心声、压力统统释放出来。”
 
为了孩子和梦想
 
北川中学校长刘亚春不主张对学生进行刻意而为的心理辅导。他说，与老师、同学的愉快相处可以帮助学生抚平心理创伤。
 
在刘亚春看来，学校需要自由的思想和科学的态度，“让每个学生都有喜欢的事做，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这与周世斌一拍即合。5年过去了，周世斌希望能帮孩子和北川中学带来更长远的变化。
 
从“首师大音乐教育人才培养创新国家级实验区北川中学基地”到“羌族音乐舞蹈传承特长班”，音乐治疗工作已经有了拓展和延伸。
 
从2012年起，首师大又联合绵阳师范学院和北川中学，形成了首都高校、地方高校、基础教育协同创新的模式，走出了一条发达地区教育与边远地区教育对口衔接、高师音乐人才实践能力和中小学生音乐审美能力“双核心”培养模式的创新之路。
 
不同于传统的中学音乐课，北川中学的学生可任意选择合唱或者一种乐器作为课程内容，每周有两个课时的学习与实践。
 
“我希望能练出刘谦那样灵活的手指。”北川中学高一学生李媛媛选的是琵琶，学了不到一年便能熟练弹奏4首曲子，“我们的音乐课一点也不枯燥，很放松，很开心”。
 
而作为《北川中学之歌》的词作者，这首歌也唱出了周世斌的心声：“有书声，就有梦想；有梦想，就有未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些孩子，为了梦想，为了他们更加美好的未来。”